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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繁花》過後,我還是我:每個人生命中,或許都有那麼一條黃河路
以前是看不懂王家衛的,無論是《花樣年花》、《墮落天使》,還是《重慶森林》,總覺
得那是不屬於自己年代的影像敘事,即使部部經典,仍舊難以代入。然而這次看《繁花》
,終於懂了王家衛三個字的份量,以及他特有的美學視角。
前情提要
改編自小說家金宇澄的同名小說《繁花》,由王家衛執導監製,也是其第一部電視劇。原
本有意將《繁花》做為繼《花樣年華》、《2046》後的第三部曲,沒想到一拍卻成了30集
的電視劇。
《繁花》將背景設定在1990年代的上海,由胡歌飾演的阿寶,從一個平凡如你我的藍領階
級,靠著站穩股海浪尖,躍身一變成了人人口中的寶總,縱橫在股海,也周旋在黃河路上
的流年風華。儘管總有人說劇中場景並非真實上海,但那又如何呢?對於未曾經歷那個黃
金時期的大眾而言,已經是足以想像與不自覺沉浸其中的時代榮景了。
與韓劇已經成套的公式不同,在繁花裡看不見必然,也就是應該在第幾集男女主角交往,
第幾集出現吻戲,這些顯而易見的故事線在繁花裡全成了漫天棉絮,讓人看得雲裡霧裡,
卻也讓人看明白了,王家衛眼中的愛情,永遠都可以有新的詮釋。
四個女人,四種愛情維度
-玲子:投資理財有賺有賠,愛情也該有個停損點
玲子與阿寶相識於日本,當時人生地不熟的阿寶在異地碰見老鄉,就像抓到浮木一樣,最
後這根浮木更為他帶來一個好的開始,於是有了後來功成名就的寶總。後來寶總兌現了承
諾:一張單程機票與夜東京老闆娘的名片,讓玲子結束異鄉打拼的生活再次回到上海。
從日本的一個幸運籤開始,到後來的上海夜東京,玲子就像寶總的港灣,只要累了倦了,
回到夜東京總能有一碗泡飯吃,只是這樣的守候最終沒能換來正果,就像《重慶森林》裡
何志武(金城武 飾)的30個鳳梨罐頭一樣,玲子心中也有一個期限,一旦過了,那就是過
了。
然而現實生活中有多少人是期望用守候換得一眼回眸,就像那些諺語教我們的,「戲棚下
站久就是你的」、「守得雲開見月明」,於是大把大把地時間蹉跎,等待對方與元配離婚
、等待浪子回頭、等待劈腿的人回心轉意,卻沒有為自己的等待設一個期限,何志武的罐
頭會過期,你的等待也不應該是一萬年。
小汪:無論我再怎麼努力,都不會是你心中的那個人
和老是從寶總身上挖錢藏的玲子不同,小汪非常堅持不拿寶總一分好處,卻幾乎過度努力
的為寶總而奔波,就像戴上那副寶總送他的隱形眼鏡後,眼裡就只剩下寶總一樣。或許那
天在和平飯店頂樓的承諾是真的,快樂也是真的,只是當五年承諾來臨,卻是一人在浦東
,一人在浦西,各奔東西也是真的,有時候沒有誰對誰錯,只是時間錯了,一切就都錯了
。
其實小汪對阿寶來說,始終是特別的,比起戀人,更像紅粉知己,但阿寶對小汪來說,卻
是不夠勇敢的。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賣茶葉蛋,我可以不用這些名利隨伺,你呢? 那一晚的
排骨年糕之約,阿寶沒有出現,也許有很多考量,也或許有很多理由,但對小汪來說,僅
僅只是明白了,無論我再怎麼努力,都不會是你心中的那個人,從此之後排骨年糕,排骨
是排骨,年糕是年糕了。
就像《不夠善良的我們》的何瑞之有一個Rebecca,阿寶也有一個雪芝,如果你的對象有
這樣一個最強前男/女朋友,或許努力可以改變結果,但卻很難改變他們心中的排序。所
以那一晚小汪也終於看清現實,只有不再依附寶總,才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。
就像每一個失戀後重生的你我,都是花了很大的力氣與過去的自己道別,謝謝曾經那麼奮
不顧身的自己,也讓我們在心中留一個角落給彼此,卻不再輕易過問,因為不打擾就是我
最後的溫柔。
-李李:你有你放不下的,我也有我忘不了的
原先以為兩人只是黃河路上的商業關係,是爾虞我詐,也是互相利用,但是隨著幾次地過
招拆招,就像是一種慕強的情懷,又或是一種惺惺相惜,最後兩人若有似無的情感糾結,
也是讓人看得千絲萬緒。
每一次寶總和李李相約一定選在火鍋店,後來才曉得吃火鍋對寶總來說是念舊,念他和雪
芝那些年熱氣羊肉的舊,所以火鍋只和親密的人吃,和玲子是泡飯,和小汪是排骨年糕,
只有和李李,是火鍋。
只是後來樓梯間的那個轉身空吻,寶總沒有回應,李李如此天人交戰後擠兌出來的勇氣,
最終仍是錯付了,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。在A先生離開之後關閉的心房
,曾經有那麼一刻為你而動搖,卻在我終於想要為你放下過去的時候,迎來了你的無情掉
頭,後來李李選擇了遁入空門,或許也是一種解脫。
寶總有雪芝,李李則有A先生,但寶總可以變回阿寶,李李卻變不回陳珍。如果心中還有
那個沒辦法放下的人,或許不開始就是最好的結束。
-雪芝:我得不到的,別人也別想得到
出場戲不多的雪芝,卻幾乎可以說是創造出寶總的重要人物,沒有雪芝,或許就沒有後來
的寶總,就像所有被瞧不起的男人一樣,阿寶的蛻變歸根究底還得是雪芝。如果沒有雪芝
,阿寶不會想要變得更強,也不會變成那個黃河路上成功的寶總
然而寶總與雪芝的十年之約,就像無形的魔咒一樣,禁錮了阿寶,也絆住了其他人,費盡
心思成為「寶總」,也只是想證明自己,因此最後雪芝離世,寶總也選擇離開了和平飯店
,離開黃河路,離開所有的紛紛擾擾,因為雪芝自始至終都是阿寶的白月光,如今沒有了
月光的照耀,就算是東方明珠也不值得留戀。
她們都曾經駐足在寶總的生命裡,卻沒有誰真的為誰而停留,也許這就是愛情的真實樣貌
\全文取自魯味人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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