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抬起頭時，氣窗外面的天已經黑了。 嘉峰從冰冷的水瀑中緩緩地起身，褪去身上的衣服，拿起肥皂洗乾淨了自己。 他把濕透的髒衣服用力擰乾，摺疊後放在一塊，再輕輕地敲了淋浴室的門。 「靜玉，把衣服給我。」 嘉峰的聲音低啞而無力，但他知道靜玉還靠在門外。 「我把衣服和毛巾一起掛在門上。」 靜玉坐到摺疊桌旁邊背過了身子，嘉峰開了道門縫拿起乾淨的衣服。 穿好衣服後，嘉峰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塑膠袋裡，披著毛巾默默地走出淋浴間； 靜玉起身把椅子讓給他，接著拿起嘉峰肩膀上的毛巾，慢慢地為他擦拭著頭髮。 嘉峰的頭髮和耳朵都是冰涼的，也許冷得像這五年的夜。 「為什麼不開熱水？」 「我需要讓自己冷靜一下，剛剛我太情緒化了，抱歉。」 該說抱歉的是我。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。讓你等了五年的人是我！ 靜玉好想大聲地告訴羅嘉峰，但她只能拿起吹風機，將他的頭髮一縷一縷地吹乾。 靜玉用右手小心地控制熱風的距離，用左手將嘉峰的濕髮一束束撥開， 指尖撥弄間，她看到了更多隱藏不住的白髮。 她也看著嘉峰的傷痕與瘀青。 靜玉的心中湧出劇烈的恐懼，她怕這個用性命愛她的男人活不了下一個五年。 來得及嗎？ 我們還來得及像五年前那樣相愛嗎？ 如果從現在開始的話，能不能即時阻止他燒盡自己的生命？ 我不想要如果。 我已經沒有了從前，但我至少可以用力把握住現在。 現在。 此刻。 嘉峰.... 手中的吹風機停止了聲音，被靜玉一把甩到旁邊的桌上。 嘉峰推開身下的椅子，迎接著靜玉焦灼而堅定的目光， 他從那雙眼裡看出迷亂的情意，那是他承受過的注視，他知道了她會怎麼做。 他的後腦勺被靜玉用力地按住，連頸部也被手臂執拗地勾緊， 在不容逃走的氣勢中，靜玉摟緊了嘉峰，發狠般地壓上自己的雙唇。 「唔....」 嘉峰的腦袋幾乎麻痺了，他從唇瓣上感受到靜玉快要攻入的舌尖， 他想在喘息聲中順著情欲而迎合，沖過冷水的身體，卻為神智保持了最後一絲的清明。 靜玉現在是處於情緒失控的狀態，跟剛才的他一樣。 她已經失去理智了。 我、我不能.... 嘉峰用盡全力地抗拒了欲望，他按緊靜玉的肩膀，將還在吮弄他的靜玉推開了距離。 「靜玉，先別這樣，靜玉、靜玉....靜玉！！！」 「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吻你？！」 靜玉睜大了失神的眼睛，不解地看著這個思念她五年的男人。 嘉峰仔細地觀察靜玉的雙眼與神情，他果然沒看到如飢似渴的欲望。 「妳不是因為想得到我的身體才吻我，妳是失控了。」 「我....」 「靜玉，妳坐下，讓自己冷靜一下。」 嘉峰何嘗不想就這樣得到靜玉，如同五年前的一吻後激烈地纏綿， 他不是聖人，但他更不願意讓17歲的靜玉在意志迷亂下被自己佔有。 嘉峰走到廚房裡，甩了自己一巴掌，接著弄了一杯放滿冰塊的檸檬水端給靜玉。 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又冰又酸的液體後，靜玉的眼睛終於恢復了神采。 -- ※ 發信站: 批踢踢實業坊(ptt.cc), 來自: 114.24.175.244 (臺灣) ※ 文章網址: https://www.ptt.cc/bbs/SET/M.1696000657.A.A78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