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的爆竹聲綿延不絕， 爆竹聲聲除舊歲， 沒想到在這個喜慶的日子， 甜點店的招牌竟然亮起了燈， 老闆苦思良久才決定今天的甜點。 進入店裡的是個頭髮斑白的男人， 看來修養不錯， 待人客客氣氣的， 雖然偶爾不小心露出一些高傲， 但被禮貌的包裝得很好。 『不好意思，請問有沒有適合老人家的甜點， 人老了，牙口不好，身體也差，吃不得太甜的東西， 脾胃承受不住了。』 他對著老闆這麼說著， 而老闆卻遲了一下才回答道。 「今天的甜點是南棗核桃糕，我幫您減了些糖， 記得您老不能吃太甜對吧！」 老人看著老闆欲言又止， 彷彿在老闆的身上看見了誰的影子。 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 我們家裡人丁興旺， 這必需歸功於我優良的血脈， 最後一個兒子出生的時候， 他前一個哥哥都已經十歲了， 但還好他們兄弟從小就感情好， 我也沒怎麼在意他們的發展， 反正我只要好好在我的醫館行醫救人， 每天帶錢回家， 大娘子會把家裡的吃穿用度都打點的好好的。 他們兄弟幾個其實都是不同娘生的， 不過在我們那個年代， 有個三房四房也不是什麼大事， 反正她們不鬧， 孩子們相處得當就好， 而家裡發生什麼事我才不在乎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， 我唯一的一個女兒出生的時候， 產婆沒好好接生， 傷了根本， 落下了些病根， 不過反正我們家代代行醫， 用些藥材吊著也是能保她平安成人。 只是除了女兒， 大娘子也沒辦法再生育了， 所以當我第一次帶著她與二娘子見面時， 她沒有任何反抗， 她就默許這一些發生， 而之後出生的幾個孩子都是男丁， 也算是為我們家開枝散葉了。 奇怪的是， 姨太太們生完孩子們後， 總是喜歡吃大娘子做的南棗核桃糕， 雖然我不懂那東西有什麼好吃的， 不過我總會提醒他們， 甜的東西不宜多吃， 吃多了傷脾胃。 但她們總是不聽我的勸， 反倒是著了魔一般， 每每要吃到空無一物了才停下， 若是只有一個也罷了， 偏偏她們一個個都一個樣， 除了大娘子外每一個過門的女人就像是了魔一樣。 不過只要她們能為我生孩子， 哪怕她們真的貪嘴也不打緊， 反正也不是吃不起那一些核桃。 只是她們個個因貪嘴而風華不再後， 不能怪罪我一再尋花問柳， 畢竟好色之心人皆有之。 家裡最後是敗在最後那兩個孩子的手上了， 要我說那四娘子跟五娘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， 四娘子是我花了好一大筆錢從一農家買來的， 本來是要給我三娘子作為婢女， 誰知道她竟然趁我酒醉的時候爬上我的床， 後來更是用肚裡的骨肉要我給她一個名份， 不得以之下我還是讓她進了門， 她的兒子成天嚷著要開什麼西醫館， 我拗不過他， 只是出了錢給他開了醫館， 誰知道最後竟然被人放了一把火給燒了！ 小兒子更是不可言語， 在我為了醫館失火的事忙進忙出的時候， 他竟然說我是沒用的糟老頭， 說我既然拿不出錢還不如早些去死。 那個逆子後來再也沒回來過， 聽說他在外面做了許多壞事， 當然我說我破產了都是騙他的，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知道他竟然只是把我當成錢莊看待。 後來醫館的賠償告了一個段落， 那場火災帶走了四娘子的兒子， 他本來應該要繼承我的家業， 如果他沒有去念西醫， 沒有讓他開那間西醫館， 我那可憐的兒子應該活著吧！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， 與平常不同的是正廳桌上竟然還有一盤核桃糕， 這點心應該是一做好就會被瓜分才對， 今天竟然有剩下讓我能嚐一嚐大娘子的手藝。 但當我拿到嘴邊時我發現了不對勁！ 這核桃糕不僅僅是核桃糕， 我跑到帳房翻看了這些年的帳本， 從二娘子進門生下孩子後， 家裡的各家醫館都進過阿芙蓉， 但我卻從來沒在醫館內看過這味藥材！ 我往大娘子的房中走去， 只看見她一個人坐在床沿， 用著冰冷的眼神看著我， 正當我還想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， 一股暖流自我喉口流過。 【那些小雜種幾乎用光了家產，這明明都是我女兒的家產！】 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＝ 『作為一個中醫師，我竟然沒有發現我娘子們的飲食被加了阿芙蓉， 還讓她們早我一步上路了，我是個失敗的丈夫對吧！』 雖然他看起來像是在問問題， 但又看似早已知道答案， 老闆沒有回話， 雖然他有許多話想對老人說， 但他不能， 這是他接下這間甜點店的代價。 「希望今天的核桃糕還合你的味口， 您慢用，我就在後頭的廚房， 有任何需要再叫我。」 剛接下甜點店的老闆還不能泰然的面對走進店裡的客人， 老闆可以共感每一個走進店裡的客人， 不論他們是開心、難過或是懊悔， 都會在老闆的腦中不斷重覆上演！ -- Marvel 小新手 -- ※ 發信站: 批踢踢實業坊(ptt.cc), 來自: 45.144.227.49 (臺灣) ※ 文章網址: https://www.ptt.cc/bbs/marvel/M.1707662310.A.D5D.html